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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茂名搭客的日子(高州网友真实经历连载,值得追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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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6-8 20:47:03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虽然内容好低俗,但好真实,作者的写得非常好,一气呵成的感觉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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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6-9 08:22:21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劲抽!写出了社会人生百态~
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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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6-9 08:29:02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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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6-9 10:21:16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本帖最后由 曾经做过搭客佬 于 2013-6-11 01:26 编辑

   二十一、路口那个拾荒的老妇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                万里悲秋常作客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百年多病独登台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艰难苦恨繁霜鬓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潦倒新停浊酒杯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——杜甫
  每天开着摩托车巡城的时候,看着一个个衣冠楚楚携着年轻女子的男性。我就会想,哪一天,我搭个客到郊区,突然间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的如丁香般的红衣女子冲出来求救,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搭回市区,然后发觉她是某地产大亨的女儿,再然后她为了感谢我请我食饭,再再然后日久生情,再再再然后我在她的庛护下过着玩物丧志的日子,就算再不济也得在市区送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啊。不得不承认,年纪轻轻的我就已经牙口不好了,吃软饭是最好的选择。
  发完白日梦之后,始终要面对现实,骑在胯下的只是那红色的大阳而非红衣女子,只有我每天供养着它,才能让生活的车轮转得更加顺畅。
  在兜十几分钟无果后,我通常都会就近找个路口坐下来等,那时一般都会停在福华市场附近。
  不知什么时候起,经常在下午五到六点钟左右,在乡村鸡饭店旁边,都会出现一个七十多岁,拖着一个麻袋的阿婆。那个阿婆头发全白了,油腻腻地贴在头上,身上穿着一件很旧的碎花上衣。她低着头走路的时候有点蹒跚,那一双胶凉鞋上满是用烧红铁片,把另一块胶片烫融一点然后粘上去的补丁,他在每一个商铺门口的垃圾堆前停下来,把一个个胶袋翻开,把里面的易拉罐和胶瓶子拿出来,把里面残留的液体倒掉,然后放进麻袋里,偶尔胶袋中有一个剩下半个心的苹果,她便用衣袖轻轻擦一擦,然后放进口里。有时候我带的水喝光了,我便会走过去,把瓶子放在她面前。这时她就会抬起头来看着我。她的脸上布满了褶子,一双眼睛显得浑浊不清。那岁月的沧桑几乎都可以在她那平静的脸上找到。她的眼神不呆滞也看不出一点哀愁,平静得如一潭死水,也许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。有人曾经这样跟我形容过生活:如果有人每天打你一巴掌而你又无可奈可,刚开始的时候你会记恨他,但一年过后,你会习惯每天把脸伸过去让他打。岁月真的是把杀猪刀,毁了的何止是容顔。
  我跟阿婆说:阿婆,这里的东西脏,不能吃。她依依呀呀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方言。原来她是一个外地人。有时候我搭到一两个大方的嫖客,收入比平时略为多些,就会拿出一两元递给她。她总会抬头注视一下我,没有说谢谢也没有任何表情,也许她那深刻的皱纹让脸上已再无法表达出任何意思。她伸手接过钱,放进口袋之后继续翻那堆垃圾,仿佛这世上已经不存在其他东西了,或这世上的一世都与她无关。
  我坐回到车上注视着她,有时候我也是很感性的。我给她钱并不是因为我有钱或心怀慈善,每一次看到她翻垃圾袋的背影,我总想我那年迈的父亲。我父亲也迈入了耄耋之年,他年轻的时候因为我大伯被抓壮丁逃去台湾,在本来应该娶妻生子的年代遇上文化大革命,被打成特务家属,别说娶媳妇,就连平时村里人看见他都躲得远远的。直到后来一把年纪了才娶了我母亲。当我还在初中的时候,他常常骑着一台破烂的永久牌自行车,拉着一车香蕉出高州城卖,直到天暗到看不见人才摸黑着回来,而为了省一元白粥钱,他中午总是空着肚子,为的就是我那一个月六七十元的伙食费,那时我总是不懂事地认为,父亲不吃是因为他肚子不饿。而就在这两年我的情况稍有好转,本应是他安享晚年的时候,他却永远地离我而去。树欲静而风不息,子欲养而亲不在,就如星爷经典的句子那样: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。
  对那个阿婆心存同情的,不只我一个人,据我观察,还有一家店铺的老板娘对阿婆也很关照,每次她倒垃圾的时候总是很早,但当胶瓶子和易拉罐较多的时候,她总是等到阿婆出现才拿出来。阿婆逐家门口的垃圾堆翻遍之后,拖着麻袋迈着蹒跚的脚步转出文明北路,向着建专的方向走去。
  被她抛落在身后的,是乡村鸡饭店的露天雅座。一群衣着鲜艳,脸上带着春风般笑意的男女,把筷子伸向服务员刚端上来的盘子,嘴角里泛着油腻的光泽。而这时候的我,把目光从路口收回,望着路上来往匆匆的人群,期望一个人拍着我的肩膀说:搭客佬搭我去某某地。
  日子久了,一个平静地翻着垃圾袋的阿婆、一个目光徬徨的搭客佬、一群在饭店门口露天座位上山呼海喝的食客,成里这里最鲜明的时代变奏曲。叮叮咚咚,叮叮咚咚,由高至低又由低变高,直敲在这个二十多岁的街头摩托佬的心弦上。
  那个拾荒的阿婆,没有人知道从哪里来,也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,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是在东园酒家门口附近。那时我搭着一个客从东往西地行驶在官山路上,阿婆在前面拖着那个破麻袋正横过马路,她走得很慢头一直低着,没有理会马路两边的车流。一台马自达开到她的前面急刹了一下,一个肥男人把头伸出来骂道:你想死就走远点,别在这里挡着老子的路。
  那时我的车已超过了他们,我转过头来看着那个阿婆,心里分不清是怎样的一种感觉。坐在我后面的客人拍了拍我的肩膀,说:你他妈的看路啊,小心前面的车。
  后来我去了海口大同路的香港城大酒店工作,一年之后,当我再回到茂名搭客,每天 开着红色的大阳,继续发着白日梦,独自彷徨在悠长、悠长又寂寥的小巷,期望遇着一个丁香般有钱的红衣女子的时候,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阿婆。
  今夜星光微薰,阿婆,你可安好!!!
             (未完待续,下一节:卖菜的老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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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6-9 10:49:30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深圳
真是人生如同舞台,千变万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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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6-9 10:49:54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深圳
不得不顶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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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6-10 11:06:57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荷塘月色 发表于 2013-6-9 10:49
不得不顶你!

谢谢老乡的支持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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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3-6-10 11:11:14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  二十二、卖菜的老汉
  经常出入河东市场的人都知道,普通的青菜,在河东派出所门口那一段都有得买,而且价钱比里面高台的要平宜得多了。原因很简单,里面的都是起码经过两手之后,才能如珍宝般叠得整整齐齐地展示出来的,而外面的大部分都是附近村镇菜农自产自销的。自己家的东西当然不舍得剥得太伤,卖相自然也稍逊一筹了。
  在众多的摊档中,我经常会看到一个五十开外的清瘦老头,他用一台青绿色的,座位后面拖着一个小小车斗的脚踏三轮车把菜拉出来。每次选好摊位后,他把那个脚踏刹车掣挂好,然后把数量不多的各样青菜,小心翼翼地排开,然后脸带笑容地看着过往的人们。他的青菜,总又给别人的更差一点。旁边摊档的麦菜又绿又翠,而他的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,三十岁的年龄长着二十岁的身板,还有一个个虫洞。他也知道自己的菜不好,所以价格总给别人低一毛或五分钱。那些买菜的科乸蹲下来用手翻了翻,摇摇头然后把它放下。老头什么都没说,没有挽留也没有抱怨,依然面带微笑傻傻在站在车旁。只有那些身体虚胖,衣服残旧并带着斑斑石灰渍的,外省中年妇女才会停留下来,她们在和他讨价还价,老头或许不善言辞,在夹着本地土话的国语当中,偶尔点头或摇头。那些外省妇女谈好价格等老汉称好之后,掀起半截上衣,露出肥肥的肚腩,然后在裤子内侧的袋子里拿出一些毛票。老头把菜用一条稻草绑好后,递给那些外省妇女,然后接过毛票,沾着口水数了数,从裤袋中拿出一个红色的薄塑料袋,小心翼翼地打开,然后把毛票放进去。
  那些摊档一般一连好几天都是卖同一样菜,估计是家里菜地里种的比较多。但老汉不然,有时候只有几把麦菜,有时候则几只浦瓜两把地瓜叶,有时候也就十几条长短不一的丝瓜。老汉也不是每一次都只有一个人,有几次,我看见他的车上放着一个竹篮,青菜就摆在一个篮子里,车斗里余出来的地方垫着两个米袋,米袋上坐着一个约五岁左右的小女孩。小女孩有时双手抓着车两边的栏杆,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,有时背靠着车旁的挡板,手里拿着一块地瓜叶往嘴里塞着,老汉从嘉燕方向过来,上坡的时候他身体向前倾着,屁股离开车鞍吃力地蹬着。他选好位置挂好掣后,便会把那两个米袋拿下来铺在地下,然后把小女孩抱到米袋上坐下来,再把几把疏菜在车斗上摆开来。
  我坐在计星路往为民路的那条小巷口上,看着老头微笑地注视着每一位行人,那个小女孩似乎也很乖,时而坐在米袋上拾起地上的树枝玩,时而躺下来打几个翻滚。
  那时我已经失业,在蓝迪后面租了一间每个月七十元的小单间,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,我总会买上一小把青菜回家做饭。为了省钱,我买菜的时候总是问了几档的价格才决定。整条街就老头的最平宜了,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去光顾他。这时我才近距离看清那个小女孩,她的目光略显呆滞,明显智力低于常人。我问老头说:你的菜总是逊于别人,而且都有虫口,怎么可能好卖啊,你怎么不拿点好的出来卖啊。老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:没办法,没钱买肥料和农药,都生成这样,只有平宜一点卖了。我无言了,默默地付了钱之后,拿着那带着虫眼的青菜向着我那小小的窝飞奔。
  有一天中午,我在别的地方拉完客,准备再到老头那里买点菜回家煮饭。去到的时候,没有看见老头,不知是没有出来,还是卖完回家了。于是我便在另一个摊档里买了两条丝瓜。我刚把丝瓜挂在车头上,这时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问我:喂,还拉客吗。我连忙点点头说:拉,你去哪里。中年男人说:搭我去高山农民街吧。
  去到朝阳路口那个加油站的时候,我又看见了老头和他车上的那个小女孩,此时老头站在路边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旁,一个比较富态的约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扯着他的手。富态男对着老头吼道:操你妈的,你找死啊,划花了我的车就想跑啊。老头显然是受了惊,惶恐地望着他。车斗上的小女孩也被吓得哭了起来。老头啜啜地说:对不起啊,实在是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。富态男说:我不管你有意没意,划花了就要赔。老头低着头,双手搓着那件发白的黄军衣的衣角,像做错事的孩子问道:要赔多少钱啊。富态男说:五百块。老头吃了一惊,眼神中透着惊恐说:五百?我没有那么多钱啊。富态男说:那你有多少。老头从裤袋里拿出那个红色塑料袋,双手颤抖着打开说:我只有这么多。富态男看了一眼袋子里那些最大面值只有一元的钱,咆哮道:你他妈的当我乞丐吗,拿这十几二十元给我是什么意思。说完举高手像要打下来。老头吓头一缩,连忙用手去挡。富态男把手放了下来,说:打电话回去叫你家里人送钱来。老头哽咽着说:我家也没有,我真没有钱,要不你有什么活要干的,我帮你干活对账吧。富态男翻着白眼说:你几十岁了可以帮我干什么啊,我也没有什么好给你干。
  这时,三轮车上的小女孩哭得更响了,从车斗上站起想要爬下来。老头连忙把她抱了下来,她下来之后,双手紧紧地抱着老头的腿,惊恐地望着富态男。
  我车上的中年男子示意我过去。我把车停在了他们身边。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,他问道:发生什么事啊。富态男子看了他一眼说:这个老头的三轮车刮花了我的车就想跑。这时我才看清,离老头三轮车尾部最近的地方,白色轿车的车身上有两三条淡淡的刮痕。
  老头带着哭腔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中年男人说:我真不是故意的,刚才有台摩托车靠得很近,我害怕起来,一扭车头,车尾就碰到了他的车,我也不知道刮花了他的车啊。富态男不耐烦地说:我不管你有意没意,总之碰花我车就赔钱。老头看着富态男,一脸无助,眼睛里透着一丝哀求。当我看到他眼神的时候,心里一颤,虽然我也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,但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弱势群体。
  中男年人察看了一下轿车的刮痕,对富态男说:只是擦到一点点,又没有大碍,喷一喷漆就可以了,不用五百元吧。富态男说:什么不用啊,现在一进厂就要几百元,而且还没有原装的好。中年男人指着老头说对富态男说:你看他有五百元赔给你吗。富态男不屑地说:没有就回去借,我就不信几百元也借不到。中年男人说:借是能借得到,但这几百元你能拿得安心吗。富态男说:有什么不安心,这是我应得的。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:这个老头我认识,他和我亲戚同一条村,他家里穷到叮当响,住一间破破烂烂的瓦房,到差不多五十岁了才娶了一个有精神病的女子。他指了指抱着老汉大腿的小女孩继续说:你看,他这么老了才生了女儿,而且还是弱智的,一家三口就靠他种点青菜出来卖,一天收入最多也就十几元钱,五百元对老板你来说是小意思,最多也就一顿饭,但对他来说就是很大一笔了,你忍心叫他赔五百吗。富态男听完之后,看着老头那可怜的眼神,和身上穿的那件洗得发白的黄军衣,愤怒的表情稍稍缓了下来,但仍有点不忿地说:那总不能叫我损失的都自己负责吧。中年男子一看有希望,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:要不这样吧,给个面子我,我代他赔两百元给你算了,何况你的车又不是伤得很严重,不留意还真看不出来啊,好不好。富态男没有吱声。中年男人拿出钱包,抽了两百元出来。富态男转到车尾看了看,然后用手摸了摸刮花的地方,说:算了,这钱我也不要你的了,当我倒霉吧,他妈的。
  老汉一听,大喜过望,低下头对着富态男和中年男人躹了一躬,嘴里连连说:谢谢,谢谢,谢谢老板。
  富态男走进车里,嘴里哼了一声,呯的关上车门,开车走了。
  老头把还在抽泣着的小女孩抱进车斗里坐下,眼里满含着感激的泪光,再次向中年男子弯下了腰。中年男子挥挥手说:走吧,快点回去吧,你女儿应该饿了,下次小心一点。
  我再次看中年男子的目光里,多了一分敬佩,世上大部分的还是好人啊。
  把中年男子送达目的地后,我少收了他的一元钱。
  然而,大约是四个月后,我碰上了更揪心一幕。那天中午,我搭一个客去铜鼓岭回来的时候,在烈士陵园附近,看到路上发生了一单车祸,一辆泥头车的前轮正压在一辆三轮车上,泥头车司机正在焦急地打着电话。一群人围在车头,从人群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地上的一大摊血。我停下车来,钻进去看热闹。我看到了那个卖菜的老头,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下,那一摊血正是从他的身上流下来的。
  当我的车疾驰在站前一路的时候,风很大,吹得我的眼眶涩涩的,有一种液体就悄悄地滑了下来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。
  (未完待续,下一节:那一个捉奸的科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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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6-10 11:20:35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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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6-10 13:11:37 | 显示全部楼层 IP:广东茂名
没有搭客的生活,不可能写出这样的东西,一定要有底层经历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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