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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厨棍在路上——一个厨房仔的经历(本地原创) [打印本页]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5 00:09
标题: 厨棍在路上——一个厨房仔的经历(本地原创)
活着,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,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,也不是来自于进攻,而是忍受,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,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、无聊和平庸。 ——余华
(一)
第一次看余华的《活着》,大概是十年前,福贵这个落魄子弟的乐观精神,很是让我感动了一阵子。多年后的今天,我修炼成了一条老厨棍,回望这一段路程,有欢笑有失落,有收获有捐失,福贵精神成了我向梦想修炼中,不可或缺的一种精神支柱。
若问我的打工生涯中的梦想是什么,很简单,也很市侩。没错,就是——活着,而且还是有质量地活着。
在九七年之前,我从来都没有想过,我以后的生活会和食物分不开。记得小的时候,常常和小伙伴们,在别人收获过后的蕃薯地里,寻找漏网之鱼,然后做一个泥窑,把那些歪瓜裂枣般的蕃薯弄熟来吃。也许从小就是一个吃货的原因,注定了我这一辈子,要走的就是这条路。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5 01:02
搭客佬出品,必属精品。期待精彩继续!
作者: 高城四少 时间: 2013-10-5 01:52
又能拜读哥的大作了!期待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5 07:57
(二)
九十年代中、后期,茂名沿江路的餐饮业可谓一时无两,各式各样的酒店大排挡,一家连着一家,每天傍晚六点钟左右,从永久桥头至当时天涯狗肉店那一段路,各种食客的车辆把路堵得水泄不通。我就是在这里入行的。
那时眼见读书无望,家里给了我两千多块钱,让我出去找间技校学一点东西。那时候我不知如何选择,有人提议我去学厨师,我在报纸的一个小角落里,看到了一间位于高州西岸野鸡学校的广告,广告里的条件很诱人,广州资深名师执教,毕业后包分配。
提着几件简单的行李,我走进了这间学校,我以为我会被安排进广告上那幢漂亮的教学楼,怎知那个老是扣错衬衫钮扣的老头,把我带到一间两层的小民房里,他说学生太多,教学楼无法承载太多班级,这里是一个分教点,你就安心在这类学习吧-----------。
两个月之后,我“光荣”地毕业了,回到家里之后,我除了知道杀淡水鱼,鱼腹内的那层黑膜刮干净能去腥,用油爆过的八角,能发出煲狗肉的那股香味外,其他的一无所获。我傻傻地等待学校安排分配。每次到学校里打探消息时,那个肥肥的招生办主任都说:快了,快了,再回去等等吧。
最后我还是没有等来学校的分配,或许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分配。后来碰巧有一个亲戚是做厨师的,他休假回家的时候,听说了我的事,便把我带到茂名沿江路车田街,一间叫大世界的酒楼当一名水台,水台是这个行业的一个术语,我通常称他为“杀手”,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宰杀一切东西,那时候大世界已经是尾期了,生意非常差,和几百米外油公司老干活动中心里,那一间叫鲤鱼门的酒楼有着天渊之别。
每天上班除了杀几个鸡鸭之外,几乎无物可杀。
无论你在厨房里职位大小,只要你穿上工作服,楼面那些人都会尊称你为师父,但那些洗碗阿姨从来都是鄙夷地叫我“烫鸡仔”。
水台的领班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酒鬼,上班的时候,别人开水杯里装的是开水,他的水杯里装的是土酿米酒。这个部门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,他是老资格,我自然就被他呼来唤去,每次做错事,被他一顿劈头盖脸地骂过之后,还得屁颠屁颠地去收拾那些七零八落的东西。
那时候的工资是一个月五百块,当我第一次拿到薪水的时候,那激动的心情不亚于人家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。
酒和色就像一对孪生兄弟,那个酒鬼师父不但好酒还好色,每次发工资的当天晚上,必定留连于烟花之地。我那个亲戚怕他带坏了我,一再警告我晚上不能跟他外出。
酒鬼每次拿着百元大钞,在我的面前亲吻一下,然后挑逗般眨眨眼:有钱不懂得享受,你以后没前途--------。若干年后的今天,我拿着师父级的工资,享受着小弟们的恭维时,想起我这从业的第一个师父,他那亲吻钞票的神情,脑海里响起一句,像某香口胶的广告歌词:想到了“捞妹”就想到你————。(未完)
作者: 山村野人 时间: 2013-10-5 11:38
还是搭客佬的作品有内涵,如在《茂名搭客的日子》,虽是市井生活的写照,但却不俗,还向读者宣传一个做人道理————忍让、退一步,海阔天空。
作者: 灰大娘 时间: 2013-10-5 12:27
搭客佬是高手呀,会追求着看的!
作者: 锋哥 时间: 2013-10-5 13:28
搭客佬又来了,非常好,顶一顶你!
作者: 永远寂寞 时间: 2013-10-5 14:56
似乎看到好多熟悉的店名,呵呵~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5 20:43
(三)
大世界终于结业了,经人介绍,我到了一间叫天皇宫的小型酒店继续当我的“烫鸡仔”。天皇宫酒楼位于现在人民广场正门门岗的位置,那时候人民广场一带还是荒芜之地,现在的熹龙大酒店,那时叫高山大厦,当时正在施工当中。酒楼的旁边是一张大鱼塘,鱼塘的另一边,也就是现在人民广场西门的位置,也有一间叫天鹅湖的酒楼,两间酒楼隔着一张鱼塘遥遥相望。那时候,我们看见天鹅湖酒楼的师父,常常偷偷地到鱼塘里钓鱼。
我们厨房门口是一条通道,通道的窗口外就是鱼塘。有如此便利的地理位置,不加以利用,对不起上帝,对不起耶和华。于是,我们也买来鱼钓,绑着长长的鱼线,钩上鱼饵之后,从窗口远远地扔到鱼塘中去。由于隐蔽,所以我们一有空便放肆地坐在窗口偷鱼。偶尔,我们钓上来一两条比较大条的鱼,便引得那些服务员围上来观看,久而久之,这些服务员便和我们熟络了,其中有一个叫静的女孩子,引起了我的强烈关注,她盘着长长的头发,额前留着短短的刘海,样子显得无比清纯。静是广西博白人,据说她的一个本家姐姐在茂名做失足妇女,静跟随这个姐姐来到茂名后,却不愿坠入花门,于是便到了天皇宫酒楼做一名服务员。
那时候的我在窗口上偷偷钓鱼,心里却不在鱼上,而是在想静什么时候会围过来观看,我是否有机会搭讪。我承认我开始喜欢了静。那时候的我正处于青春期,内心的火热全表现在脸上,一粒粒的青春痘在脸上炸开了花,这让我很是自卑,我不知道静能否看得上我这“王麻子”。
和静最要好的是一个很胖的袂花妹子,我已经忘记了她叫什么名字,只记得当时我们大家都叫她肥妹,厨房里的一个老头曾经打趣地和我说:凭他的经验,他觉得肥妹喜欢我。对于肥妹这块猪腩肉,我是没有兴趣,但利用这一点,让她带静出来吃宵夜,还是一个不错的主意。
肥妹见我约她出来吃宵夜,自然满心欢喜。作为肥妹的死党,静是当然少不免要列席的。在宵夜的过程中,肥妹见我对她不甚关心,反而对静大献殷勤,她明白了自己只是被人利用的一只棋子而已。肥妹没有恨我,这一晚她很是失落。静被我逗得开怀大笑的时候,肥妹脸上僵硬的肌肉只是轻轻地抖动。这一晚我的计划算是成功了。
肥妹失落了几天后,总算接受了现实。她看见我和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,也可以坦然视之了。有人说恨一个人折磨的是自己,我想,肥妹的胸襟和她的胸一样大。(未完)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5 20:57
搭客佬更新好快呀,服你!
别对你的某些理论,更是服得紧要,比如——我想,肥妹的胸襟和她的胸一样大。
作者: 李家绳 时间: 2013-10-6 00:09
打工的经历,好真实,能引起打工一族共鸣!
作者: 伤不起 时间: 2013-10-6 02:29
搭客佬好犀利,顶你!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6 10:01
同解!高州作为文教之乡,文化人确实层出不穷!
作者: 明明白白 时间: 2013-10-6 14:50
好真实,支持原创!
作者: 高城四少 时间: 2013-10-6 16:54
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,搭客大哥文笔非常好!
作者: gz@ 时间: 2013-10-6 21:09
搭客佬的文章好真实,就写自己的真实经历,写得非常好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6 22:13
(四)
一段日子之后,我才找到机会把静单独约出去。那时候的龙湖市场还没有现在这么热闹,甚至可以说有点偏辟。那晚月亮很圆很亮,我和静并排走在紫荆树下,我的心跳得很快,手哆嗦着一点一点地往她的手上窜过去。当我触碰到她的手指的时候,静愕然地望了我一眼,那眼神就像一盆冷水般泼了过来,第六感告诉我,她还未有如我想像般上了贼船,起码可以确定的是,她没有如我爱她一样地爱我。我依然不死心,我一把抓住她的手,静没有说话,也没有甩开我的手,她默默地看着我,那眼睛就像一潭池水一样,波澜不惊的。我用带着不安的语调说:静,我喜欢你。静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,缓缓地说:我知道。静的镇定让我惊讶,我疑惑地说:你知道?你什么时候知道的。静说:肥妹提醒过我。我的心中一阵窃喜,用另一种思维来想:她明知道我喜欢她,但她仍然和我单独外出,是否就表示有戏?
静抛过来一句让我很是沮丧的话:你知道肥妹喜欢你吗。我无语地低下头,世上最难处理的就是三角恋,更何况她们还是好朋友,难道静会因为这个拒绝我吗?我心有不甘地把她的手拉起来,深情地说:我不管,我喜欢的是你。静抽回她的手,叹了一口气说:我们回去吧,很晚了。我忐忑不安地跟在静的后面,我猜不透她是什么意思,这个女人太深沉了。
将要回到位于低埒村的宿舍时,静还是一言不发。我的心慢慢地凉了,悲从中来,我有种想把自己灌醉的欲望。我对静说:你先回去吧,我到商店里买点东西。静没有说话,黙黙地独自一人往宿舍走去。
我绕过几幢楼,躲开静的视线,来到一家小商店里买了三瓶啤酒,准备以醉封缄。
我估算着静应该回到宿舍了,我才慢慢地踱着沉重的脚步回去。
厨房师父和服务员的宿舍在同一幢楼,她们在二楼,我们在一楼。我打开大门进去后,当我正把锁匙插进宿舍房门的门孔里时,楼梯的转角站起来一个人。我吓了一跳,定眼一看,原来是静。静没有回宿舍,她一直坐在楼梯的转角里等我回来。
那时厨房里住宿舍的人很少,只有我和一个公馆仔。那一晚公馆仔下班后回家了,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。静跟我进了宿舍后,我问她为什么不回宿舍,干嘛要在这里等我。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她看着我说:你认为醉了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吗。我无语,醉不是最终目的,但却是一种解愁的好手段。静面无表情地说:我就知道你是去买酒的。我脸上的肌肉抖了抖,有种被人剥光了的感觉。静夺过我手上的啤酒瓶,在墙角上一拉,一股浓烈的啤酒花的味道便弥漫开来,她走进厕所,把我的洓口盅里的牙膏牙刷拿了出来,然后往里面倒满了啤酒递给我,她用剩余的半瓶啤酒碰了一下我的口盅说:你要喝,我陪你喝。
我和静的酒量都很低,两瓶啤酒下肚后,我们都有了几分醉意,我借着酒意,一把抱着她说:静,我真的很喜欢你,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。静一把推开我骂道:你是猪啊。也许那时候的我太单纯了,我想不明白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我呆呆地望着静,思量着她话中的含义。
静的脸上出现了一抺绯红,她晃着手指说: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,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。我疑惑地看着她,不知道她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。静接着说:看看我姐就知道了,她当初就是因为太相信男人,才会落得如此地步。我忽然想起她有个做失足妇女的本家大姐,耳濡目染难免对男人心淡。我拉着静的手说:我不会,我会真心对你好的。静冷眼看着我说:哼,说得好听,你怎么证明?我有点着急了,说:那你要我怎样证明啊。静说:你怎样也证明不了。借着酒精的挥发,我热血直往上涌,我眼睛四下寻找,我看到窗口那里有一块刀片,我拿起刀片说:我用我的鲜血来证明,我是真心爱你的。静一见,大怔,她骂道:你有病啊。说完便扑过来抢我手上的刀片。太迟了,酒精和爱情已经冲昏了我的头,刀片在我的手上狠狠地拉出了一条很大的口子,鲜血如箭般向墙上喷去。静大惊失色,她一把冲过来,捂着我的伤口,带着哭腔地骂道:你真的是得了神经病了。我一把抱住她说:你相信我是对我真心了吧。静点点头说:嗯,我只是随便说说,你傻啊,你怎么就那么傻啊,有些东西你就看不出来吗,你个蠢猪。手上的鲜血在不停地往下滴,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,我抱着静只有感觉到幸福。
静拿出创可贴,往我伤口上粘,伤口太大了,根本粘不住。静拿起一条毛巾帮我把伤口包起来,不一会,血就把毛巾浸透了,静吓坏了,她连忙上二楼叫来肥妹。肥妹看见我手上的鲜血,她看了看静,脸色变得很难看。肥妹一言不发地和静把我送到了医院。
伤口缝了十针。但这十针并没有奠定我初恋的基础。如果婚姻是一座坟墓,那么爱情就是一篇墓誌铭,这二十个密密麻麻的针眼,就是墓誌铭上的刻字。我的初恋没有像墓誌铭那样,风化石般保存了下来,并且永久长存。
在我的伤口好了大约一个月的时候,静悄悄地辞工了,没有打一声招呼,她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。我像发了疯般到处找她。
肥妹对我说:你不用找了,她回老家了,她叫我告诉你,叫你不用想她了。我恶狠狠地对肥妹说:是不是你搞的鬼,告诉你,就算没有静,我也不会喜欢你。肥妹的眼里有晶莹的泪光在闪动,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说:我告诉你吧,没有人搞鬼,而且静也的确是喜欢你的。我咆哮着说:那为何她要走,难道我的鲜血也证明不了我爱她吗,感动不了她吗。肥妹冷冷地说:你这不是叫感动她,你这是叫逼她,你吓到她了,你以为你很伟大吗,你就是一个傻逼,就是因为你太冲动了,你让她感到害怕,之前她没走,是因为你的手还没好,她不放心也怕你做傻事,现在你手没事了,她也就放心地走了,你懂吗,你这是要胁她,你让她很没安全感。
我欲哭无泪。躺在床上,那墙上的血迹已经变得暗黑,我拿起笔,把这一滴滴血迹串连起来,画成了一枝凋零的梅花。
岁月是一把杀猪刀,多年后的今天,那二十个针眼依然爬在我的手臂上,触目惊心,而静和天皇宫酒楼慢慢地被拆迁了,无论在那片土地,还是我的心中,都有了一个新的美丽的人民广场。(未完)
作者: 张三丰 时间: 2013-10-7 00:21
哗,搭客佬细细只时好狼哪,居然玩放血。女人好狂你动不动就弄刀枪个,女人爱的是坏仔,不是傻B。
作者: 缘来是你 时间: 2013-10-7 01:18
呵呵,情窦初开好傻的!
作者: 冰冰 时间: 2013-10-7 09:12
華哥你也不錯呀。。
作者: 冰冰 时间: 2013-10-7 09:16
看啥時候,有個男人肯為我縫上二針……
作者: 高城四少 时间: 2013-10-7 11:09
你不是说你是男的吗?你基哟?
作者: 高城四少 时间: 2013-10-7 11:10
我的文字俗不可耐,难登大雅的!
作者: 路人甲 时间: 2013-10-7 12:28
搭客佬做过好多嘢哪,又搭客又做厨师,又沟女又盛。肥妹不错的,软滑。
作者: 指尖残香 时间: 2013-10-7 12:54
看了你的我在茂名搭客的日子》,虽然精彩,也显得真实,但略显庸俗。而这次,我第一次忍不住评论:搭客佬,写得真不错。
“伤口缝了十针。但这十针并没有奠定我初恋的基础。如果婚姻是一座坟墓,那么爱情就是一篇墓誌铭,这二十个密密麻麻的针眼,就是墓誌铭上的刻字。我的初恋没有像墓誌铭那样,风化石般保存了下来,并且永久长存。”
“而静和天皇宫酒楼慢慢地被拆迁了,无论在那片土地,还是我的心中,都有了一个新的美丽的人民广场”
期待你“新的美丽的人民广场。。。。。。”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7 14:35
谢谢关注。
作者: KK123 时间: 2013-10-7 14:47
搭客佬的文笔确实不错的!
作者: 冰冰 时间: 2013-10-7 15:53
你想多嗲……我讲,我系男人噶。。
作者: KK123 时间: 2013-10-7 15:55
系男人噶
作者: 冰冰 时间: 2013-10-7 15:56
系呀。。
作者: 李小再 时间: 2013-10-7 17:41
再拜搭客佬大作!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7 21:08
搭客佬这样的示爱方式确实会吓春人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7 21:42
我就是男人,你系我噶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7 22:01
(五)
曾在道上混过的老茂名人,大概都知道天皇宫的没落,与高山某位大哥的死亡有关。那位大哥我见过一次,样子很是嚣张。那天我经过某个包厢的门口,门没有关上,房间的沙发上,坐着一位光着上身的中年男子,男子的颈上挂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,他仰卧地躺在沙发上,双手摊开,一边抱着一个美女,双脚在前面的茶几上不停地晃动,那样子得意极了,仿如一副香港警匪片中的黑老大一样。那个老大一连几天都在天皇宫出没。
有一天晚上,当我们正在准备搞卫生的时候,忽然听到停车场外一片嘈杂。我放下手中的工具,走出去一看。只见那位光着上身的大哥,被几个人围着拳打脚踢,大哥在地下翻滚哀嚎,打的人越打越兴奋。那时候高山大厦还是一个工地,那些建筑材料就散落在停车场旁边,打人者当中,有两个拿起一块红砖,往大哥身上直招呼。红砖被打断了,两个人抱起一根杉木柱子,像客家人擂茶一样,狠狠地往他的身上擂下去。不多一会,这位大哥就躺在地上不会动了。那血腥的场面,让我们这些围观的人觉得头皮发麻。
后来救护车把大哥拉走了。
第二天上班的时候,有刑警过来找酒店的人录口供。原来那位大哥被拉到医院几个小时后就死了,据说断了五条肋骨,整个肝脏都烂了。
天皇宫的生意从此一落千丈,没多久就关闭了。
现在的河东大厦以前叫广龙宾馆,我在这里干了将近三年。那时我依然是一名“劏鸡仔”。
广龙宾馆的生意很火爆,那里最出名的菜式是盐水介菜和龙虎凤汤。那时茂名流行吃野味,所谓的龙虎凤,就是蛇、鸡、果子狸一锅炖,与它齐名的还有一锅用黄鼠狼和蛇一起炖的汤,名字很有喙头,叫“蛇鼠一窝”。
说到黄鼠狼,不得不提当年的一件冏事。黄鼠狼在我们南方很少见,只是在书上获知,它会用法术迷惑人,是一种不可得罪的灵性生物,北方人把它当家仙供奉。到了茂名,这声名远播的“黄大仙”也难逃遭人果腹的命运。读小学的时候,老师告诉我们,黄鼠狼的保命工具就是它的臭屁,当遇到危险的时候,黄鼠狼会放一个奇臭无比的屁,将对方薰倒从而逃命。虽有耳闻,但未有眼见。当时我们水台那几个二货都一致认为:生平未闻鼠狼屁,便称厨棍也枉然。
几个贱精围着那装了两个黄鼠狼的笼子,用尽各种恐吓的方法,企图把它们吓得屁滚尿流。从北方流落到茂名的黄大仙,并非浪得虚名,估计也是见过大蛇屙屎的,任你尽恐吓之能事,仍惜屁如金。也难怪,保命绝技岂是随便显露的。
有个水台仔见搞这么久也搞不出个屁来,有点恼羞成怒,他恶狠狠地说:我就不信连个屁我也得不到,你等着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。他拿起那把捉蛇的钳子,放到炉上烧得通红,然后缓缓地伸进笼子里,他奸笑着说:放不放屁,你到底放不放屁。那情形就像尖嘴猴腮的汉奸,手拿烧红的烙铁,狞笑着对伟大的无产主义革命义士说:你说不说,八路在哪里---------。
黄大仙感觉到了铁钳发出的危险信息,急得它们满笼子乱窜。水台仔一咬牙,那把蛇钳钳住了一个黄鼠狼的腿,“滋”的一声,一股糊肉的焦味飘了起来,一股浓烈的类似炭铵般的难闻气味,从黄鼠狼的屁股里喷薄而出,我们几个连忙捏着鼻子,笑着逃窜。那几个一直冷眼旁观的洗碗阿姨,不屑地说:得闲无卵捧,犯贱。
那个火炙黄鼠狼的水台仔,说了一句哲理般的话:其实任何生物都和人一样,都有犯贱的本性,早放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啦。(未完)
作者: 9527 时间: 2013-10-7 22:15
其实任何生物都和人一样,都有犯贱的本性,早放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啦。经典!
作者: 9527 时间: 2013-10-7 22:18
就搭客佬晓得这类屁理论!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8 08:32
我也曾亲眼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被砍掉一只手,恐怖!
作者: 胡飞 时间: 2013-10-8 08:59
搭客佬最好无共肥妹在一起?
作者: 一点秋水 时间: 2013-10-8 15:54
论坛藏龙卧虎呀!
作者: 张三李四 时间: 2013-10-8 16:07
打工一族的真实经历!
作者: 开门吹雪 时间: 2013-10-8 16:39
来自基层打工仔的真实告白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8 20:41
(六)
广龙宾馆在我这一生中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,在那里有我一生最疼的疼,在这里暂不细表。说起来,这里也算是我从事这一行业的一个新起点。做厨师其实和当官的道理也是有点相通的,一个中餐厨房里,有非常多的部门,比如后镬、砧板、烧腊、煲汤、上杂、打荷、煲仔、水台,更大一点的星级酒店还细分有刺身、手工组、花王。其中我当时干的水台是最苦最累最没前途的。为什么说做厨师和当官的道理相通呢,你得有后台,得有人提携,不然你得干死在某一个岗位,学不到东西,也提不上工资。少年不识愁知味,回首已是百年身,一些只懂蛮干、死干的人,在某一个无前途的岗位干了几年之后,心生烦厌只有改行重头再来。
我在水台做“劏鸡仔”,一干就是三年。那时候我算是一个比较胆小听话的人,领导说什么,不管对错,我都会做了再说。对这行稍为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,有一些海鲜是养不久的。那时没有专业养海鲜的人,养鱼养虾这些东西都是水台兼顾的,偶尔有些死鱼死虾自然免不了,死鱼当然是用焖或红烧的方法处理,而死虾不用说,椒盐或煮粥是最好的处理方法。酒楼有一个领导,家族中有不少客源,他们喜欢吹椒盐虾或煲鲍鱼虾粥,领导不想给自己人吃死虾,每次他开完单后,总是亲自到水台交待要给新鲜的,次数多了,有些水台仔就嫌他烦,有时他走后就故意给他一些死的。只有我,老老实实地听从领导的吩咐,他叫给什么我就给什么,他要给多少我就给多少。此领导对我很是信任,每次拿单下来,必定指定我来做他的单子,就算我不在,找也要找我回来。那时候有人叫我马屁精,叫就叫,反正我没有主动去拍人家的马屁,顺从而已。也就是因为这样,我的职业生涯迎来了转机。
不久之后,这位领导被人高薪挖到另一家酒店当老总,正所谓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,我这个跟屁虫般的人物,也有一点点得益。领导把我带了过去,并且一下子把我提升去做个尾砧,虽然工资没有升,但学习的机会来了。
那时候,那间酒店的厨房是承包制的,除了我是老总插进去的人外,其余的都是总厨带过来的。在很多人眼内,我就像打入敌人内部的一颗钉子,是老总安排进去的一个监视器。那时年轻的我,不懂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微妙关系。快乐的工作,快乐地生活,用他们的话就叫做:沙洲虾,扎扎跳。
那时茂名吃野味可谓达到疯狂的地步,过山峰、穿山甲、大灰鹤等等,不是怕没得吃,就怕你没钱吃。林业局虽然也会去查,但对于后台过硬的,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,因为每次来查之前,都有人会提前得知消息。
因为有三年的水台经验,加上之前广龙宾馆杀的蛇比较多,所以宰杀蛇类,可谓我的特长。那里的水台怕死,不敢杀毒蛇,于是经理便叫我杀。取蛇胆是一种技术活,每种蛇的长度不一样,它胆的位置也略有不同,最次的取蛇胆工夫是,拿剪刀从头往下把蛇皮撕开,看见蛇胆便取出来,稍高一点是用手在蛇肚往下用力一抹,摸到蛇胆便从旁边剪开一点蛇皮,取出蛇胆,而我因为经验充足,从来不须要这样,过山峰从屁股往上大约四掌位置,普通眼镜蛇,从屁股往上三掌位置,没毒的统统从蛇头切口往屁股对折,在中间约往前两公分便是蛇胆,久而久之,根本连仗量也不用了,蛇一抓到手,我便知蛇胆大约在什么位置,直接拿剪刀去取,客人看得目瞪口呆。那时候,蛇的毛利是很高的,经理便极力向客人吹嘘:我这里的蛇是做的最好的,不信你去看看我们师父,杀蛇的娴熟手段便知道了。(未完)
作者: 苦恼的男人 时间: 2013-10-8 20:45
搭客佬杀得一手好蛇呀!
作者: 灰大娘 时间: 2013-10-8 21:47
搭客佬也能写这么好的文章,高州不愧是文化古郡呀
作者: 锋哥 时间: 2013-10-9 10:56
一个写得嘢,又有爱心的搭在客佬!
作者: 温州婆 时间: 2013-10-9 12:07
楼主应该食左唔少蛇胆嗲!
作者: 花仙子123 时间: 2013-10-9 12:51
更新再快些吧
作者: 唐伯虎点生抽 时间: 2013-10-9 14:34
厨师比我的感觉系又肥又多肉的,搭客佬比我的感觉是又黑又瘦,究竟哥是哪个体型?
作者: 闻鸡起舞 时间: 2013-10-9 20:28
好平实好真实~
作者: 苦恼的男人 时间: 2013-10-10 01:05
又来一个高手,犀利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0 06:51
(七)
于是表演取蛇胆也成了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。
有一天晚上,我做了一个恶梦,梦见我被一条过山峰咬了一口,全身变得乌黑,我去找老板,那个老板从腰包里拿了五十块钱扔给我,说:你自己去医院吧。我满头大汗的惊醒之后,喘着粗气,心用余悸地看着梦中被蛇咬的地方。
第二天下午,经理又向客人推销了一条三斤左在重的过山峰,当他们拿着那条用丝网袋装好的蛇过来,叫我杀的时候,我打死也不干,经理问我为什么,我吱吱唔唔地答不上来。最后这条蛇是让人乱刀剁断头的,取胆的时候也自然没有什么技术可言,这让经理很没面子,便投诉到老总那里去。
总厨便趁机清理异己,向老总大诉苦水,说我平时如何这般,只顾泡妞,没将工作当一回事。
老总找我谈话的时候,眼神很是复杂,一再告诫我做人要低调。
从老总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,我的心乱如麻,我从来就没将自己划分党派,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,但仍然被人视为非为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。
和那个总厨彻底闹翻,是一个月之后。那天晚市的生意很好,楼面主任带了一个客人,来到水台的野味笼子里挑野味。客人问:你这里有没有飞天虎或大灰鹤啊。由于这两样都是禁止出售的,所以一般都是藏起来,有熟人要才叫人家送过来的。楼面主任可能和客人不熟悉,但又不想失掉一次挣取高提成的机会,她想了想说:我问问总厨有没有。客人点了点头。于是,主任见我在旁边无所事事,便叫我去把总厨叫过来。
我把总厨叫过来之后,客人问他有没有这两样东西。总厨见是由主任带过来的,以为是她的熟客,便落力地推介,要什么有什么,尽管点。客人说:那你拿个大灰鹤过来我看看。总厨叫客人稍等一下。于是他便通知别人送一个大灰鹤过来。
大灰鹤送到之后,总厨拿着它送到客人面前,涏着笑脸介绍这个货式如何如何好,保证是天然野生的。客人默不作声地听完总厨的介绍后,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说:我是林业公安局的,你们涉嫌贩买野生动物,跟我回去一趟。总厨和主任一下子傻了眼。总厨心有不甘地说:是你们叫我拿货,我们才叫人送过来的啊,要说违法也是你们违法。那林业公安脸色一变,斥呵道:那叫你去死,你怎不去死。总厨被他一骂,也无名火起,便跟那公安吵了起来。后来公安呼来同伴,把总厨上铐带走了。旁边的主任吓得脸色都青了,见林业公安没找她麻烦,便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。
总厨被关了三天,后来老板拿了五万块钱去把他赎了出来。他回来后,找到我劈头痛骂了一顿,说我把他叫过去,害了他。天地良心,我真的比窦娥还冤。在他絮絮叨叨的咒骂声中,我也忍不住冒火了,我和他面红耳赤地争吵了一番之后,毅然脱掉工衣往他头上一扔,然后收拾东西离去。现在回想起来,事情没那么简单,那只是清除异己的一个藉口罢了。那时候因一时气愤溜了,真有点对不起那个老总。(未完)
作者: 多彩派 时间: 2013-10-10 09:05
我顶!看到我都不想上班了,,,
作者: 林召欢 时间: 2013-10-10 21:03
哈哈,好看,过瘾!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10 21:07
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是你说的吗?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2 15:54
(八)
前面做过的酒店都算不上是高档场所。一直以来,我都想跟人进一些高级的酒店学更多的东西。机会终于也来了,有人叫我到赛格特酒店去试工,试的岗位是荷王,我思前想后,心里斗争了很久。本来我好不容易做上了砧板,现在叫我做荷王,似是走了回头路,心有不甘但又想进高档的场所去提升一下自己。
最后,我决定先进去学一点东西再说,以后有机会再找份砧板的活,反正曾经有过经验,应该也不难。
那时候,赛格特的厨房也有三帮人,一帮是原广州远洋宾馆的大厨,是酒店请下来的,一帮是电白佬,但一直在佛山混日子的,另一帮是正宗本地厨师。这三帮人,表面上一团和气,其实互不感冒。
那时我有四个手下,他们日常的工作都是我安排。广州佬和佛山佬都想表现出自己更重要一点,所以他们私底都想制作那些高档的原材料。因为他们都是大厨,总厨也不好分谁大谁小,所以是不分哪里是头锅、哪里是尾锅的。我的岗位职责是将砧板配好的菜,对比菜单后分送到各个镬头去烹制。他们为了更多机会地制作高档的原材料,我便成了众人拉拢的对像。那一刻我真的就感觉到自己是个人物一样。
佛山佬有一个菜式是很费工夫的,有时候中午必须要加班煲制的,这个时候就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看火候,我手下的那些打荷仔,都不愿意留下来加班加点,没办法,那就能是我了。别人一点半下班,而我则一个人守着那微弱的火苗到三点多。我毫无怨言的加班,让佛山佬很是感动。后来他们走的时候,还专门要了我的电话。在后来的日子里,佛山佬还是关照了我不少的。
其实我的职业生涯中,只有一半时间是在茂名渡过的,目前我踏过的足迹已遍布了多个省份,工作之余,能游历祖国的山河名川,这是我对这份职业最满意的地方。
2004年的时候,我已经爬上了一些小酒家的头砧的位置,在厨房也算是主力军之一了。那一年冬天,经人介绍,我去了山东济南的一家大酒店工作,也就是某电视剧中,常提到的:‘雨荷在大明湖畔等你’中的大明湖畔。那一年的雪很大,满大街的人都在唱:2004年的第一场雪,给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————。我虽生在南方,但下雪已非第一次见,所以没有太多惊喜的感觉。
在这寒冷的北方,其实做厨师是一件苦差事,特别像我们做砧板的,虽然我作为一个主管,很多事情不用我亲力亲为,但手干手湿仍是少不免的,在零下十几度的时候,把手伸进寒冷的水里取东西,那感觉有如玩杂耍的在油锅取铜钱一样,尖着手指,轻轻地放进去,拿起想要的东西,然后像火烧一样,快速地拿东西盛好,再开水笼头用水冲手指,以图解冻。一起同去的广东同事,有几个受不了寒冷的天气,身上开始长冻疮,那又痛又庠如死皮般硬梆梆的冻疮,让他们忍受不了这恶劣的天气,只好打道回府。由于人员不足,只有放低架子,什么都去干,有时候水台忙不过来,也马上捋起衣袖去帮忙,一个班次下来,双手冻得通红通红的。
《未完》
作者: 630新闻 时间: 2013-10-12 19:58
好看,继续期待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3 20:06
(九)
厨房里有两个香港过来的师父,对我甚是欣赏,晚上下班之后,常常带上我一起到外面烤羊肉串喝啤酒。从他们的口中,我知道香港的酒店流行一套叫“五常”管理方法。我请教他们什么叫“五常”,香港师父说,五常就是五个日常工作规范的概念。分别是工作常组织、事物常规范、天天常整顿、卫生常清洁、人人常自律。从他们的讲述中,我大开眼界,我以为厨房的管理工作只要把事情完成就可,原来这里面还有那么多技巧和技术。我央求香港师父,带我去用五常管理的厨房里去学习一下。香港师父笑而不语。几杯啤酒下肚之后,香港师父终于开口了,他说:你真的想到那种地方去干?我点点头,香港师父说:那种地方很严格的啊,工作压力很大,你受得了吗。我想了想,说:我想试试。香港师父说:好,我介绍你到一个地方去,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了,主管你就不要做了,你去给人家打下手吧,以后有的是机会,只要你能适应这一套,以后你大把前途,因为现在的星级酒店基本都是用这个模式来管理的了,如果你接受不来,你还是干脆在些小酒楼干一辈子算了。
在香港师父的介绍下,我怀着忐忑的心情,到了浙江舟山一个小岛上,一间由法国雷迪森酒店管理公司,托管的五星级度假酒店工作。酒店的总厨是江门台山人,我刚入职他就向我介绍酒店的经营方向,和厨房的一些制度。我一进厨房,真的是眼前一亮,一间运作了几年的厨房,竟然跟新一样,工具摆放整齐,地板清洁干净,跟我们之前工作过的地方真的是天渊之别。
这里的工作要求很严格,每一个流程都有具体的工作指示,你只要像流水线一样,把你这一环节的干好就成了。相比之下,以前做过的地方就像一盘散沙一样。总厨台山佬是个脾气暴燥之人,有干得不好的,便破口大骂。回想起这些日子,真的像人间练狱。期间我也曾想过放弃,回到之前那些小酒楼,过着优悠懒散的舒服日子,但想到我来这里的目的,活着,有质量地活着,咬咬牙便忍了下来。
赛格特那帮佛山佬给我的忠告犹在耳畔:只要你肯做孙子,自然会有人来做你的爷,而孙子向爷爷索取是天经地义的------。这话虽然粗糙,但道理却是那么的真实。每一次的挫折都是为了以后少走弯路而准备的。这一方面做不好,可以从另一方面去补救,天道酬勤是永恒不变的道理。
在那里的几个月中,冰箱和冻库被我搞得一尘不染,苦差和累活都抢着干,我明白,不管我之前在其他地方干成什么样,在这里,我就是一张白纸。上天不会亏待有心人,也许是因为我勤快吧,那怕偶尔拖了后腿,身边的那些同事也没有怪我。其实世间的事情,基本上都脱离不了这样的一个模式,不管多难多苦,只要你能坚持下来,以后的路就会越走越顺。
时至今日,我在五星级的酒店里如游魂般飘荡,看着身边的一些同事,因为无法适应而离职时,我就从心里感激那个香港师父给了我一次练历的机会。
面对小辈,尽管我没有教过他们什么东西,但他们仍会尊敬地叫我师父。师父,是一个很沉重的词,有一种从外在加上来的压力,所以我宁愿称自己为老厨棍,棍,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贬义词,但我却觉得它是一种肯定,比如恶棍、淫棍,首先你得够恶、够淫才会称得上棍。
在职业的厨棍生涯中,天皇宫那次的失恋经验,让我在人生旅途中有很大的启示作用,明明是可以皆大欢喜的结果,却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满盘落索。就像今天我们在开发新菜品的时候,手里拿着新材料,没摸清它的属性、品质时,不敢轻易下手,不是因为原材料的贵贱,而是当一次出品失败后,别人就对这种原料制成的菜肴没有信心。
2009年,我在山西太原的青龙大酒店工作,酒店重金聘请的钓鱼台国宾馆,退休厨师副总长任顾问,该顾问给我们上课时提到,烹小鲜有若治大国,凡事应循序渐进。我想,如果我刚入行时就认识了他,也许我的初恋就不会无疾而终。
马丁.路德金曾经说过:我有一个梦想--------。其实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梦想。生活是什么?生活其实就是将骨感的现实,变成丰满的梦想。在厨棍的颠颇的修炼路上,只持一个目标继续前行,梦想就在身边。
活着,有质量地活着,厨棍在路上------------。<未完>
下一站:(十)海南琼海,摸人妖、泡洋妞,赊数
作者: 李家绳 时间: 2013-10-14 13:11
说真的,我更期待下集
作者: 张三李四 时间: 2013-10-14 17:28
下集一定好精彩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4 20:41
(十)
说到厨棍的修练过程中,有趣的事,不得不提一下九十年代末期,在海南琼海做的一间酒店,那时候,酒店处的位置还属于胶区,晚上出去市区玩还得坐五块钱的摩托车,但酒店是一间四星级的渡假酒店,里面什么设施都有,所以晚上在酒店内也能找到消谴的节目。
这里的每一处都有一个故事,且听我一一道来。
那时候我还没有修练成一名真正的厨棍,依然只是一个风度翩翩的“劏鸡仔”。我们的老板是茂名的,他的一个合伙人是当地人,先是承包了酒店的娱乐场,发了财后才和茂名这个老板一起承包了餐饮部来做。
九十年代去过海南的人都知道,所谓的娱乐场其实就是赌场,当时的开心天地盛极一时,那是一种以颜色代表数字的玩法,比如说,15――25是红色,当你买红色时,开奖机摇出七个数,总和在15――25之间,为之你羸,反之侧输,我们当中有很多个是喜欢赌博的。每天晚上下班之后,都到娱乐城去玩一把。
那时候厨房敬了一个灶君,这些喜欢赌的家伙下班之前,虔诚地上了三柱香,口中念念有词地祈求神仙保佑大杀四方。说来也怪,逢他们上香的那天晚上,必定输得精光。后来有一个赌徒恼羞成怒,下班之前,指着灶君的神位破口大骂:他妈的,每天晚上老子恭恭敬敬地喂你香火,你却让老子连内裤也输个精光,今天你吃西北风吧。说完他拿起一个神台上的苹果,用衣袖擦了擦,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,到最后还剩一个芯,他才把它放回神台上。
真的是神了,那天晚上他居然前所未有地羸了几千元,他兴奋得把已经睡下来的我们拉起来去消夜。
离酒店门口不远就是省道,省道的旁边,晚上有人开了几档宵夜档。我们几个打着啊欠坐了下来,羸钱的那个赌徒兴奋得吱吱喳喳,他拿出羸来的几千元,来回地数了几遍,刺激得其他几个输了钱的直骂娘。我笑着说:他奶奶的,现在的神仙也欺软怕硬,看来他们修练得还不够,把人间的卑劣都带上了天庭。一个输得焉了的赌徒说:明天我得把它所有的供品都吃掉才成,要不然都回不了本了。
老板娘把做好的菜呈了上来,输钱的那几个,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羸钱的那位骂道:妈的,用得着这么狼狈吗,又不是我羸你的。其中一个抬起头来说:不管了,先吃个够本再说。
这时旁边传来了几声销魂的笑声,我们转头一看,原来是夜总会表演的美女们下班了,也到这里来吃宵夜。她们穿着清凉,脸上化的妆还没有卸呢。羸钱的那位,不知是兴奋过度还是被那些女孩子迷住了,他朝她们挥挥手道:Hi,美女,你们好。我连忙用脚踢了他一下,这些女人都有很深的背景,不是我们普通打工仔可以撩的。那些美女见有人和他们打招呼,也挥挥手,尖着嗓子说:Hi,帅哥,一起吧。赢了钱的那位,也许是充昏了头,他不顾我给他打眼色,捧着碗筷就坐了过去。我真替他担心,我的印象中,这些混迹于夜场的女子,一般都有一些涉黑背景的男人和他们在一起,万一让那些蛮不讲理的恶徒,以为我们泡他马子,那还不得挨揍啊。
那个赢钱的赌徒,拉着我们的衣袖,要我们一起过去坐。经不住他的纠緾,我们几个连酒菜都移了过去。那几个美女说话的时候,都是尖着嗓子的,听起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。
那些女子里边穿的还是演出时的三点式,只是在外面加了一件长外套而已,那丰满白晰的胸部,若隐若现煞是迷人。我们这些色中饿狼,不禁猛吞口水。其中一个脸尖一点的女子,看着我们的冏相,嘻嘻地说:想不想摸一下我们的胸部啊。我一惊,差一点把口里的汤粉喷在了她的身上。不会吧,有这等好事?她们不会是出来卖的吧。坐在她旁边的脸圆一点的女子,见我吃惊的样子,不禁扑噗一声笑了出来,她尖着嗓子说:想摸可以让你摸一下,几年前我们跟你一样都是男人,摸一下有什么关系呢。我吓了一跳,手上的筷子掉了下地上。旁边的女子吃吃地笑了起来。我仔细地看了她们一眼,我拷,居然真的有喉结,难怪她们说话的时候是尖着嗓子的。那几个赌徒眼睛一亮,有一个抓住她们当中一个的手臂摸了摸,说道:他娘的手臂还真滑,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是人妖啊。圆脸女子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说:什么人妖啊,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。那男子连忙说:不是,不是,对不起,是我失言,我自罚一杯。说完他把面前的酒杯端起来,一饮而尽。另一个赌徒说:真的可以摸一下?尖脸女子说:可以,但不能用力捏。那个赌徒既兴奋又紧张地,伸出颤抖的手,插进了旁边那个女子的奶罩内,他轻轻地捏了捏,一脸淫笑着说:哟,还真的和女人的一模一样啊,妈的,还挺有弹性的。那个赢了钱的赌徒,对我旁边的那个女子说:那你们下面又是什么情况。那些女子吃吃地笑得很响。尖脸女子说:你猜呢。我对这个问题也来了兴趣,我伸着头往她们裆看了一眼,只见她们的裆部鼓鼓的,明显里面藏着“枪械”。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子,拉着我的手往她裆部伸去,说:摸摸看呗,看看是男是女啊。我感到一阵恶心,连忙抽回我的手,说:不用了,男女都没所谓,反正我对你没有兴趣。满台的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。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继续恶心我,她搂着我的肩膀说:哥哥,不要这样嘛。说完她(他)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。我浑身起了鸡皮,连拉带扯地把坐在我另一边的,一个同事扯了起来,然后强行地和他换了位置。听着她们捏着鸡脖子般的声音,这一顿宵夜,我吃得很是难受。
宵夜吃完之后,我们分手时,那个尖脸的女子,扑过来搂着我和另一个同事说:哥哥,改天到夜总会找我们玩呗。我说:好的,好的,改天吧。说完连忙逃跑般地走开了。
我们最终都没有去夜总会去找过那帮人妖,消费太高了,而且又不是真的女人。我想那时候的我们,真是太现实了。(未完)
作者: 荷塘月色 时间: 2013-10-15 11:21
那个时候大陆也引进泰国人妖?稀罕。。。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5 12:07
多的是。我见过的都有七八间了。有些跟本不是泰国的,而是讲普通话的。
作者: 宁静致远 时间: 2013-10-15 17:29
更刺激的事都有?期待下集精彩呀~~~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15 19:42
搭在客佬无摸摸人妖,反而比人妖摸了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5 20:33
(十一)
每过一段时间,夜总会就会换一批新的表演者。
人妖走了,俄罗斯女郎来了。
员工宿舍是公寓式的两层小楼,我们住的二楼,中间是通道,两边分别是一排房子,我住在左边,我常常过对门找一个湛江仔玩。此湛江仔也算是多才多艺,平时犹其喜欢拉二胡。我们老家把二胡形象地称为“尿杓”,那个湛江仔每天晚上洗完澡后,悠然地抽上几口水烟,然后摆开架式,一副旁若无人地“锯起了尿杓”。一曲二泉映月把他拉得欲仙欲死,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欣赏,拉开窗户透透风,那如泣似诉的鬼神之音便向外飞涌。
窗户对面是旅业部的中式公寓,那栋楼高五层,背对着我们,它们的窗口正是向着我们。那些在夜总会表演的俄罗斯娘们就住在对面四楼。她们不上班的时候,经常穿着三点式,坐在窗台上抽烟。两幢楼之间相隔不过十数米,“尿杓”发出的声音,常常钻进了她们的耳朵中,她们竖起一条腿,夹着香烟的手指放在大腿上,姿势很优美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。我们发现有异国娘们关注的时候,很是兴奋。都涌到窗口看着她们笑,那些俄罗斯妹的脸上也充满了笑意,她们夹着香烟的手朝我们挥了挥,算是打招呼了。窗口那几个屌丝男激动无比,纷纷摇着手说:Hi。俄罗斯娘们更是风骚地发了个飞吻过来。窗口那几个骚货的荷尔蒙迅速飙升起来,他们用普通话说:美女,你叫什么名字啊。俄罗斯妹摇摇头表示听不懂。我们挠挠头,心里像猴挠一样。我旁边一个高个子说:可能她们懂英语,就跟她说英语。我们憋着脑筋想,好不容易才记起一句英语,于是扒在窗口把这句憋脚的英语送出去:What is your name?对面四楼窗口回道:玛丽。接着,我们陷入了沉默,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。那时,心里那叫恨啊,当初上英语课时为何不用点心啊。那个拉二胡的湛江仔说:Can I be friends with you?对,就跟她说Can I be friends with you?
爬在窗口最前边最骚的是一个胖子,他把湛江仔教的英语跟俄罗斯妞重复了一遍。俄罗斯妞爽快地说:yes,I,m。接下来我们又不知说什么了,只有对着她们讪笑。一个俄罗斯妞走了进去,一会儿,她再次出现在窗口,她手里捏着一个纸团,她用力地把纸团扔过来。纸团没扔中我们的窗口,掉下了楼下。我们兴奋地推肥仔下楼去捡纸团。
肥仔屁颠屁颠地把那张皱巴巴的纸团拿上来。我们迫不及待地把它打开。只见纸上画了一扇门,门上写着一个门牌号――405,门的右上角画了一个太阳,太阳的下边写着从右到左写着时间、日期、月份、年份。时间是明天中午一点。这帮骚货激动起来:这老外是约我们明天,中午一点上她房间啊。
第二天中午将近一点,那帮骚货聚了过来,肥仔说:去不去?我说:要去你去,我不去。肥仔把那张纸条递给高个子说:要不你去,我们支持你。高个子说:去个屁,我一个人去干什么,我又不会英语。有一个老头见我们围在一起,便凑过来问我们在干什么。肥仔便把纸条给他看,说:俄罗斯妹约我们上她房间。老头鼻子哼了一声,从旁边拿起一个空了的家乐鸡精的罐子,然后拿起一根筷子往里边搅了一搅,鄙夷地说: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。大家哄笑起来,互相推让:你去,你去吧,让给你。
最终,大家都没有去会鬼妞。现在想想大家都有点后悔,谁说读书没用呢,如果当时有人懂得用英语和她交流,现在可不是可以自豪地说:老子当年可是让鬼压过的。(未完)
作者: 高凉红 时间: 2013-10-16 00:35
我顶,我只知呢句是什么意思——What is your name?
作者: 日日 时间: 2013-10-16 10:50
从旁边拿起一个空了的家乐鸡精的罐子,然后拿起一根筷子往里边搅了一搅,鄙夷地说: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。
这个比喻无敌呀!!!!
作者: 宝光塔 时间: 2013-10-16 19:32
搭客佬见识多广呀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7 20:17
(十二)
那时候酒店招女服务员比较容易,不像现在,都是些大婶级的人马当道。地喱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一个术语,也就是传菜生的意思。那时候地喱部也有几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,这让我们这些狗公般,青春期的男孩子趋之若鹜。那些女孩子可能打算以后有一天,会到广东珠三角里走一趟,所以她们央求我们教她说广东话。我们这帮人当中,有几个很坏,专教她们一些不好的话,比如跟她们说,早上好就是吊你奶,逛街就是做鸡。她们不知道啊,她们早上遇到一些广东过来的上司,便五音不全地说:经理,吊你奶啊。那经理便问她们是谁教的,她们说是厨房人教的。经理便进厨房将那几个坏小子臭骂了一顿。这些家伙略有收敛,不敢教那些太离谱的,但仍然教她们一些发音相近的赃话。楼面当中有一个服务员曾经在东莞的工厂干过三个月,对广东话一知半解,那些地喱那将学到的广东话,拿去问她。逛街叫做鸡之类的扯淡话是蒙不过去了。
有一天,有个砧板师父正在切配,有个地喱妹问道:你现在干的这个活,广东话怎么说。砧板师父想了一下,说:这个叫切卓。他故意把卓字说得很模糊,听来就和切菜差不多。这个地喱妹不太相信,她跑去问那个曾经在广东打过工的服务员,‘切卓’这个发音是否正确,那个服务员重复了两遍,然后点点头表示正确。
那间酒店的老板很好人,他平时对我们很好,纪律也很放松,厨房的门外就是一个蓝球场,有些不自觉的人便常常脱岗,走到球场边去看人打球,有单来了,便派人去叫。某一次,那个教地喱妹广东话的砧板师父,离开了岗位去球场边看人打球,那个地喱妹拿了一张单过来,她看见岗位上没有人,便走到门口对那个师父大叫:师父,回来切卓咯。我们一听,都哄然大笑起来。那个砧板师父大冏,摇摇头说:妈的,这次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。旁边的人笑着说:快点啦,叫你切卓了,快点拿出来啊。
(未完,下一节,賖数、嫖娼月结)
作者: 爱屋及乌 时间: 2013-10-18 00:50
下一节更精彩哟~~
作者: 花仙子123 时间: 2013-10-18 22:39
又搭客又做厨师,多才多艺!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19 23:29
(十三)
当年的琼海,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:三多。赌场多、妓院多、棺材铺多。
记得当年我们入城的必经之路,好像叫纪纲街(音,忘了名字),那短短的一条街,有七间发廊五间棺材铺,再绕着小城溜一圈,竟然发觉有四十多间开心天地。本地人跟我们开玩笑说,这些都是为你们大陆人准备的,赌场让你随便赌,赌赢了开心了就找个小妞消谴消谴,输精光了,还为你准备了棺材,你看我们想得多周到。
厨房佬通常有三个顽疾:嫖、赌、饮。当时我们那帮广东佬当中,也不乏好色之徒。社会上流行这么一说,到了北京方知官小,到了深圳方知钱少,到了海南方知身体差。这就说明了海南小姐的质量之高,已经声名在外了。以前如果你跟我说,嫖资可以賖欠,打死我也不信,但在这里,就真的有人能欠账,发工资结清的。
我记得当时有位大师,为什么称他大师呢,对于那些仅凭一张嘴,或几样小把戏就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地宽衣解带的人,我是心甘诚服地叫他大师的,比如早前沸沸扬扬的王林。
这位大师应该算是是标准的资深狼友了,一个星期两次,比女人的大姨妈还准时。据说,有一次这位大师练功的对象是一位非常清秀的苏州女子,完事之后,大师摸遍了口袋,却发觉忘记了带钱包,刮尽所有能放钱的地方,还差六十元。大师一脸无奈地对苏州女子说:怎么办,要不下一次一起给吧。苏州女子不从,便下到楼来向鸨母投诉。鸨母冷眼看着大师:这位小兄弟是不是想吃霸王餐啊。大师一脸的无奈把所有的口袋都翻出来说:我不是不想给,但出门忘了带钱包,实在是没有啊。鸨母说:没带钱包你还敢进来?大师说:我也没发觉啊,路过这里,看见你们的姑娘正点,被吸引进来了。鸨母说:好啦,别那么多废话了,打电话回去,叫你朋友送钱过来。大师夯着脸说:这种事怎好跟别人说啊。鸨母啐了他一口说:这也不成,那也不成,看来你是铁了心想吃霸王餐了,行有行规,那就怨不得我了。大师苦着脸说:你想怎样,不会是把我工具没收了吧。鸨母不屑地看着他的裆部说:那也不至于,况且你那里也没镶黄金,割了也没用。大师吁了一口气。鸨母走出门口,朝对面那两个蹲在商店门口,磕瓜子的男子挥了挥手。两个男子拍了拍手上的东西,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店里。大师大吃一惊,退后一步问:干什么,你们想干什么。鸨母说:干什么?听说你刚才干得不够爽,现在找两个人来帮帮你。那两个男子上前一步去,抓住大师的肩膀。大师叫道:等一等。鸨母朝两个男子扬了扬头,两个男子便放了大师。大师走到鸨母面前,他说:是不是打了我,你就能收到钱了?鸨母说:不一定,那得看你有没有骨气了。大师说:就是嘛,打了我也不一定能收到钱,那你打我有什么意义呢,不就是出一口气嘛,你们做这一行的,无非是求财,何必求气呢。鸨母说:每个人都像你这样,那我还用做生意吗。大师见有回旋的余地,便继续舌如莲花的道:我也不是一时大意,忘了带钱包嘛,你想啊,你在这里打了我,多少也会弄出点动静来吧,总会影响到你的生意吧,再说了,你打了我,我心里会舒服吗,难道你就不怕我改天来报复吗。鸨母说:你敢,哼,那就看谁的手段高了。大师轻轻地把鸨母按在椅子上,说:我知道你们的背景深厚,但你们做的是违法的事,要整你们还不容易?你可以搞定这里的关系,但如果我打个电话到海口的公安厅,说这里有人逼良为娼,就算抓不到你,还不是要跑路,只为了区区六十块钱,何必呢。鸨母指着他说:你敢-----。大师说:我不敢,也没必要,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当中的利害关系而已。鸨母说:那总不能让你白操吧,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放。大师说:我肯定不会吃霸王餐的,只是希望老板你行个方便,容我回去拿钱来。鸨母说:让你出了这个门口,你丫的还会回来?大师说: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,你看这样成不成,我把驾驶证压在这里,我明天拿钱回来,你再还给我,好吧。鸨母说:拷,驾驶证又不值钱,我要它干什么。大师说:驾驶证的确是不值钱,而且你拿来也没用,但对我有用啊,再怎么方便六十块钱也搞不回来吧,更何况我是大陆过来的,要回去搞更不方便啊。说完大师把口袋里的驾驶证拿出来,指着地址一栏给她看。鸨母瞄了一眼他的驾驶证,没有说话。大师见鸨母不作声,便说:如果不同意,那你就叫人打我吧,我也没办法了。鸨母一把夺下他手上的驾驶证,无奈地说:那好吧,最迟明天拿钱来,否则这个驾驶证别想要回去了。大师大喜,连连点头说:那是,那是——。
第二天,大师如约拿钱去赎回了驾驶证,还捎带了一个客去光顾。鸨母满心欢喜,亲自给大师倒了水。大师对鸨母说:我是个有信用的人吧,你看,我还带朋友来光顾你呢。鸨母对大师竖起了大拇指。
后来大师又去光顾了几次,和鸨母熟络了起来,不知他用什么手段,和鸨母达成了月结的协议。(未完)
作者: 阿牛123 时间: 2013-10-20 19:40
好文章,我想我应该留下痕迹,表示我正在拜读你的作品和我曾经读过你的《答客的日子》,,,,加油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20 20:31
谢谢支持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20 20:31
谢谢支持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20 20:31
谢谢支持
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20 20:31
谢谢支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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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曾经做过搭客佬 时间: 2013-10-20 20:36
(十四)
夏天的海南,你坐在房间里不动,也会汗流浃背,如果不用上班,到万泉河里游泳是最好的消暑方法。
那天旁晚,我和两个休息的同事,一起到万泉河宾馆面前的那一河段里游泳。河里游泳的人不多,我见河水有点凉,不想下水,便坐在岸上给他们两个看衣服。
这一段也是万泉河景点之一,每天旁晚,夕阳西下,金黄色的斜阳倒在河面上,洒满了一河的金黄色,那情景别提有多诗情画意了。河堤上有很多情侣手拖着手,依偎在夕阳里卿卿我我。大堤上有一些推着三轮车的小贩,或拉着满满一车的椰子,或车里的架子上摆满了贝雕、珍珠项链、玳瑁介指等等。
我斜靠在河堤那块,刻着“万泉河”三个大字的石头上,微微的河风吹过来,无比惬意,什么暑意都一扫而光。我看着在河里只露出半个头的两位同事,那清澈无比的河水,让他们像两条鲤鱼,不断地翻滚着。
这时开来一台旅游大巴,下来一大车人,这些人被眼前这迷人的风光迷住了,不断咔嚓咔嚓地按动快门。有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姨,看见了我倚着的那块石头,刻有“万泉河”三个字,便要求我走开给她照相。
我提着装着两个同事衣物的袋子,走到另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。那个阿姨在大石旁挠首弄姿地摆着各种姿势,另一个看似是她老公的人,不断地对着她咔嚓咔嚓。阿姨累了,轮到他老公不断地摆着各种猛男的姿势。此时的我,心中有无限感慨,什么是幸福,我想这就是幸福,晚年了有另一半陪你到处走走,给你照照各种姿势的照片,不求有多富贵,相濡以沫,平淡就是幸福。
夕阳慢慢地坠了下去,那大巴车上下来的导游,摇着旗子叫大家归队了。
那对老夫妇,跟着人群鱼贯地上了车。导游清点了人数之后,车子便缓缓开走了。我的两个同事也上岸了,他们拿着装着衣服的袋子找地方换衣服去了。我靠着那块写着“万泉河”的石块,看着那些三三两两的游人。忽然间,我脚踢到一个东西,我低头一看,原来是个皮包。原来刚才照相的那对老夫妇,把一个黑色的女款皮包落在这里忘了拿。我弯下身子刚想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,那个卖椰子的中年男子,一个箭步冲了过来,他一手把皮包抢了过去。我一怔,说:这个袋子不是你的。中年男子说:也不是你的啊。我说:这是人家忘记拿的,等一下人家会回来找的。中年男子说:车都开走了,怎么会回来呢。那个卖工艺品的中年妇年也围了上来。他们两个用黎话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。两个中年人蹲了下来,拉开了袋子的拉链。我连忙制止他们,说:这是别人的袋子,你怎么能随便动呢。中年妇女白了我一眼,没有说话。
他们拉开了袋子,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。有两本证件、一台手机,里面还有一个钱包。中年男子把钱包打开来一看,哗,里面有一千多块人民币和两张银行卡。两个中年人喜笑颜开,这次发财了。那个中年妇女瞄了我一眼,用本地话轻轻地问那中年男子:要不要分他一点。中年男子用眼睛扫了我一下,说:关他什么事,是我先捡到的。
那个中年妇女继续把包里的东西翻出来。她从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,看了一看上边的字,就扔到了一边。我走过去捡过来一看,上面写着“速效救心丸”,这是一种治心脏病的药啊。我上前对着那两个中年人说:这个包你们不能拿,得赶紧找失主。中年男子站起来,绷着脸说:凭什么听你的,你是不是也想分一份啊。(未完)
上菜了